兮嘉

时差

一

屏幕上跳动着的光标着实让人心烦，可停在键盘上的双手却迟迟没有动静。

莫嘉鹏用平时写作都不曾有过的心思仔细斟酌着用词、语气甚至是标点，神情肃穆的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是在跟别人聊天。

悬空在键盘上的手指几乎都要僵硬，只见他的身体猛一前倾，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飞快地打出了一行字发送出去。可由于他的动作实在太迅猛，伸的不够远的小指很不幸地按到了逗号而不是回车键，然而当他准备再一次发送时，身体中那种不安的因子又像是突然复苏的样子，让他又跌回了刚才那种犹犹豫豫的状态……

自己的话会不会引起歧义，她会不会不高兴，担心着诸如此类问题的嘉鹏，对着退格键又是一阵狂按，键盘于是发出一阵清脆的“嗒嗒”声，对自己今天被无数次蹂躏的事实发出又一次无奈的抗议……

互联网的彼端，坐着一个罗雨珊。

聊天的窗口虽然被最小化了，她却依然盯着任务栏里的“正在输入”微微地出神。有些期待，有些紧张，一边猜测着他会发什么只言片语过来，一边感到自己的心率在一点点攀升……

熟悉的“滴滴”声，被高亮了的窗口，她迫不及待的点开，看到的是——

“我要去C大了。”

想过很多，很多种可能性，很多句他可能说的话，就是没想到这句。

“真好。”与莫嘉鹏的踟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很快地这样回过去。

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莫嘉鹏发来了“。。。。。。”

罗雨珊呆呆的望着屏幕，久久地寻思着这点点点后蕴含的深意。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要说她不难过，那自然是假的，毕业在即，即使是对普通同学都颇有留恋，何况是他呢？那个会跟他一起去看电影的他，会在她忧伤地时候默默坐在她身边的他，那个会开着QQ等她的他……她，又怎么能不留恋呢？

然而，当他告诉她他要去C大的时候，她的脑中第一闪过的话就是“真好”，他又不是她的谁，这样的她，又可以说些什么呢？

二

雨珊去了B大，与C大一样是很好的大学，真好，不是么？唯一的缺憾是，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然而这种寂寥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认识了他。他叫郭之凡，是学生会的工作伙伴，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再然后恋爱也变得顺理成章了。要说爱不爱吧，这种深奥的问题雨珊从没想过，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很喜欢郭之凡这个人，他会给她打饭，他会跟她一起去自习，他会偶尔给她来点小浪漫……

这样的关系也维持了三年，他们甚至成为了学校里的“模范夫妻”。然而毕业的前夕，雨珊突然向之凡提出了分手。

 “你生在C城，长在C城，你父母也在C城。我怎么能叫你跟我一起回A城呢？而我，我生在A城，长在A城，我父母也在A城，我又怎么能跟你一起去C城呢？”雨珊提出的分手借口被好事者发上了学校的论坛，竟然掀起了学校毕业生的分手狂潮。有人觉得雨珊说得有理，有人则觉得这“模范夫妻”也能说分手就分手，爱情这东西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三

回到宿舍的雨珊大哭了一场，并不是不爱他，只是现实面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得不低头。想起高中时曾开玩笑地跟好友说过，自己大学里一定谈一场恋爱，如果运气好找了个A城的，一毕业就立刻成婚；如果运气不好，体验一场新鲜的恋爱后，一毕业就立刻分手。雨珊可以发誓，当时真的只是开玩笑说的，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惨绝人寰……

高中啊，高中……

一直发呆着的雨珊过了好久才注意到桌面右下角跳动的信息提示，打开一看，竟然是他？

 “快毕业了，同学间聚一聚吧。毕业了，大家就在天南地北，再想见面就不容易了。”没有发“你好”或是“在吗”这样寒暄的句子，莫嘉鹏开门见山说出了这句话。

心脏在一瞬间跳漏了一拍，他们有多久没联系了呢？四年了，整整四年，没有通信，没有电话，甚至连QQ上也没有聊过。他有找过她，只是因为她心中某份别扭的执念，他们的联系也就从那时停止了。他的名字也被她从“我的好友”移到“高中同学”一栏。她没想过他们之间还会再有联系。

“好啊。”她这样回复。

“。。。。。。”他还真是喜欢发点点点啊，即使过了四年，这一点依旧没有改变。雨珊再一次开始破译点点点后蕴含的深意，这是他们以前聊天时她常做的事。

他们以前都是班里的高官，要组织同学聚会来找她商量实在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她却隐隐有些希望这里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第二天打开QQ的时候，她看到班里的群公告已经改成了同学会的事宜，括号里竟然还写上了“允许携带家属”的字样，她轻笑，为他的这份小心思感到好笑，可忽而又想到刚与之凡分手，不禁又落寞起来。

四

同学聚会那天果然有很多人带了“家属”，这点小八卦倒是让同学聚会的氛围一下子热烈了许多。

穿过重重人群，嘉鹏走到了雨珊身边。气氛有些尴尬，两人一时都不知说些什么。

“我在C城那边找到工作了。”嘉鹏没话找话。

“哦，真好。”雨珊垂着头，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嘉鹏没话了，雨珊在心里默默猜想，如果这时他们在聊天的话，他一定会像当年一样发点点点过来吧。

“我准备回A城工作。”雨珊的语气淡淡的。

嘉鹏还想说什么，不过雨珊被一群八卦好友驾走拷问她为何没带“家属”的问题了。

“就这样分手咯。”讲到这句话的时候，天色已晚，而雨珊则微醉了。这么多天来都没有找到一个发泄的方式，心里堵得慌，现在讲了出来反而轻松了许多。

“你还是很喜欢他吗？”一八卦女继续追问。周围小范围陷入沉默，不远处正在和别人闲扯的嘉鹏也快速地往这里瞥了一眼。

似乎是很用心思考着这个问题，雨珊又狠狠喝了一大口啤酒，继而缓缓答道：“对啊，可是我还是没法跟他去C城啊。”某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C城？莫班也在C城啊！”听到自己名字的嘉鹏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转过身来看向这边。“叫我干嘛？”他问。

“在C城看到罗班的BF要好好训训他啊，这么容易就答应跟我们罗班分手了，搞的我们罗班很桑心啊……”八卦女誓将八卦进行到底。雨珊显然低估了此女的八卦能力一时窘迫，而嘉鹏则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五

聚会终于在把各人的糗事都爆完一遍后圆满落幕了，告辞离开的时候，罗雨珊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无视众人抛来的惊讶的眼神，嘉鹏执意要送她。

“哈哈，虽然有些喝高了，打个车回去还是可以的，怎么敢劳莫班您大驾？”雨珊笑着拒绝。“哪里，能送罗班您回去是我的荣幸。”

最终嘉鹏还是和雨珊一起踏上了去车站的路。现在想来，这真是一段既漫长又短暂的路啊。

“您怎么没携带家属啊？”借着醉意，雨珊问出了今天一直想问的问题。“您”是他们以前聊天常用的代词，不知是谁先这样说的，也不知为何要这样说，总之印象中他们聊开始就总是“您”来“您”去的，此时的雨珊又说出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谓，让嘉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回答也可以的。”雨珊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

“没有家属怎么携带啊？”“那您还在括号里写什么可以携带家属。”雨珊就觉得奇怪了。

因为想看看你的家属啊。当然这话嘉鹏是不会说的。

一路上就这样说着有的没的，还追忆了一下往昔岁月，但两人始终心不在焉。她在等着他开口，而他则在等着她开口。

一直等到他们来到车站，等到车来了，等到她上了车，他隔着车窗突然说道：“C城是个好地方。”她一脸黯然：“嗯，不过我还是喜欢A城呢。”于是他也一脸黯然。

六

坐在去C城的火车上，雨珊百感交集。三年了，毕业到现在三年了，她没想过她最终会还会来到这里。她打心眼里不喜欢C城，这个北方的小城关住了两个她心爱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出差需要，她是断然不会踏上这片土地的，她心里对这一点坚信不疑。

下了火车，被拥挤的人潮挤来挤去，只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城市的雨珊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孤独感。

“雨珊，雨珊……”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如幻觉一般让雨珊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回头那人已近在咫尺。

“之凡？”刚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他就出现在眼前，雨珊觉得又惊又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梓涵告诉我的。”梓涵是两人在大学里认识的共同的朋友。这样说，雨珊的确在前两天跟梓涵说起过自己要来C城出差的事，然而只是因为这样就跑来这里接火车的之凡还是让雨珊觉得眼湿湿……

果然有个熟人照应就是好办事啊，吃住都不用担心，之凡帮她安排的妥妥帖帖。一切都如她所想完成的很顺利，除了见到他有些让她出乎意料。

其实来到C城，她应该做好准备会见到他的，不过她没有想到是这样一种方式——他就这样和另一个女子一起，非常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虽然嘉鹏只是介绍了彼此的名字，然而雨珊就是知道，那个叫杨紫陌的女子便是嘉鹏现在的女友。心里闪过一丝寂寥，然而什么都无所谓了，因为这次的C城之旅已经让雨珊决定与之凡重新开始，他给她的那份温暖是她没法抵抗的。

七

嘉鹏没有来参加雨珊和之凡的婚礼，倒是如雨珊所愿，他来了也只是平添几分尴尬而已。雨珊以前一直觉得一个人的心太小，只能装下一个人，然而现在她信了，原来一个人的心也可以同时装下两个人。她爱之凡，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然而她也还是喜欢嘉鹏，这种感情与她对之凡的当然不同，或者不能称之为某种感情，它也许只是一种无法割舍的羁绊吧。

嘉鹏不来其实是有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的，他在A城，过来C城参加婚礼不方便。是的，嘉鹏被公司调回A城了。离开前，他曾约过雨珊，那时她正忙着筹备婚礼。

环境清雅的茶居里并没有几个客人，雨珊双手捧着茶杯发呆。

“怎么这次不喝啤酒改喝茶了？”嘉鹏笑笑，开着蹩脚的玩笑。

雨珊知道嘉鹏是指那次同学聚会的事，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自顾自地说道：“以前太幼稚，就好像这刚放进茶杯里的茶叶，在茶水表面浮沉，扑棱扑棱地上下翻飞以为可以改变什么，其实经过岁月的洗礼，人还不是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即使是再不愿意，这茶叶还不是都要沉入杯底？”

“过去的我们没法改变，但是未来掌握在我们手中。”嘉鹏定定的看着雨珊。

雨珊不明白他的意思，静静地听他继续说。

“我被公司调去A城的分部做主管了。”

“真好。”雨珊又一次这样说。

嘉鹏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又是这句话啊。”

“C大是你一直以来理想的大学，你能去C大当然好；当别的大学生还在为找工作发愁时，已经有那么有名的公司签了你当然好；在外工作了这么久可以调回A城也方便照看父母，当然也好。”雨珊一口气解释了这些年来她说的三个“真好”，很真实，却也很悲凉。

“紫陌跟你一起回A城吗？”雨珊问。

“不知道呢，不是每个女孩子肯跟BF去异乡的。”嘉鹏望着雨珊，脸上的表情有些肃杀，“以前不是说不会留在C城的吗？”

雨珊愣了愣，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以前没有这么爱他吧。”然而话一出口，雨珊便后悔了，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里瞬间的黯淡。

“原来是这样。”

一阵安静以后，嘉鹏转移了话题：“嗯，您的婚礼我可能没法参加了呢，刚到A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过来这里也不方便。提前祝您新婚愉快啊！”

久违的“您”……啊……

“承您贵言。”雨珊的嘴角轻轻上扬，却画出悲哀的弧度。

八

然而生活不是小说，并不是王子和公主最终在一起了故事就结束了。当爱情积淀为婚姻，两人也便要重新开始学习如何相处。那次她和之凡吵得特别凶，现在想来也是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那时执拗的两人却谁也不肯让步。正好雨姗家里出了点事，她便连之凡也没打招呼便心急火燎地回A城了。

下了飞机，用手机挂着qq的雨姗竟然收到了他的离线留言——“难得回来见个面吧”。雨姗这才想起这两天因为心情郁闷便鬼使神差地将签名改成了“要回A城了~~~~(>_<)~~~~ ”。他竟然看到了？ 

这个季节的A城总是多雨，望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滴滴答答的雨声不时传来，雨姗觉得心理堵得慌。她的手指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对着他灰色的头像发了一句“我可能没空”。令她惊讶的是，他的头像却又在瞬间跳回了彩色，还有一句“没关系，我可以凑您的时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雨姗实在没有办法推辞。

见面的那天也是天公不作美，细细密密的雨丝似乎给街上的每个人心中都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雨姗来的有点早，把玩着手机打发时间。突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之凡的号码。自她回A城后就没有断过，不过正在气头上的雨姗一直没有回。然而此时此刻，坐在这样一个咖啡厅里等着那个人的雨姗，望着自己老公发来的道歉短信，她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许应该回去吧。这样想着的雨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郁闷。

“抱歉我来晚了。”嘉鹏的声音打断了雨姗的思绪。

“哪里，是我来早了。”雨姗笑了笑，暂时将刚才的一切抛诸脑后。

“这次怎么想到回A城了？” 嘉鹏问道。

“家里有些事。”雨姗的回答一语双关。

“那个哭丧着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嘉鹏在扮演这个许久不见得老友角色上实在是驾轻就熟。在一瞬间，雨姗有些恍惚，一切似乎回到了七八年前。只有在那时他们可以这样自在，这样轻松地谈话。再之后不知为何，每次见面总是充斥着某种程度上的尴尬。

“呃，就是那时候有点郁闷呗。”

然后两人开始叙旧，然后说了各自的近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嘉鹏几乎没有讲到自己的生活，说来说去也是工作上的事，再不就是过去的同学云云，雨姗想问问紫陌有没有和他一起回A城，可最终也不知如何开口。若是开口怕又要遇上上次那样尴尬的情况吧。两人的谈话还算愉快，但就是有些……怎么说呢……雨姗想要在脑海中搜索合适的词来形容……大概就是有些无关痛痒吧，他们的对话似乎无关痛痒。

那你又要怎样关乎痛痒的谈话呢，罗雨珊？她自己这样问自己。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他们撑着一把伞走向他的车子。雨姗的单人伞要给两个人遮雨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他们似乎是从未有过的接近……

“雨姗，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喜……”然而最后两个字却淹没在一辆驶过的奔驰车中。他急忙转过头看她，她却仍是一脸平静，一如当初他们第一次分别，她便是这样平静的与他分别，然后踏上了去C大的飞机……她总是这样平静地掩藏着自己的感情，在他离开的时候，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在她最终要嫁给别人的时候，然而这平静让他觉得惶恐。

她听见了他的话吗——那句迟到的告白。然而无论听见与否，嘉鹏都没有勇气说第二遍。

果然还是没听见啊。当嘉鹏终于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不远不近地望着他，悠悠地说道：“当时只道是寻常。”她眼睑低垂，实在没有勇气再多看他一眼。他便像是明白了她的答案，微微向她挥了挥手，做着最后的道别。

……

生活中总是会发生种种意外，然而走了一些弯路后我们终究会回到正轨，比如说雨姗最终还是跟着来A城接她的之凡回到了C城。

如果有时差的话就试着调校一下，然而有些时差可以弥补，有些时差却永远没法弥补……

尾声

再次见到莫嘉鹏又已经过了好几年，她回A城来探望父母，之凡因为工作关系没能同往。

她牵着孩子的手，走在A城某条繁华的大街上，他们再一次不期而遇，当然，还有她——杨紫陌。她果然还是跟着他一起来到A城了呢？

正考虑着是否该打招呼的时候，那两人已走到身旁。

“好久不见。”嘉鹏的问候有些生疏。

“是啊。最近如何？”雨珊也不知该说什么。

“挺好的。你的孩子这么大了？”嘉鹏继续没话找话。

雨珊敏感的发现句子里的“您”已经被悄悄换成了“你”，忽然就觉得很悲哀，很想逃离开他们……

含糊的应了一声，雨珊轻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嘉鹏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紫陌接过雨珊的话说道：“好，你忙吧，有空出来聚聚……”

雨珊含糊的应答声消失在凄凉的晚风中，她就这样与他渐行渐远。

街边小店的功放里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那首英文老歌：“You are the guy, but I can’t stay with you…”

你就是我钟情的人，而我们却不能天长地久……雨珊猛然回头，看着那一双远去的丽影，一瞬间泪如雨下。

你我之间好像一直有时差，在这或长或短，或可以逾越，或不能逾越的时差里，我们彼此等待，彼此错失；当我以为我们之间终于没有时差的时候，这才悲哀的发现，其实我们彼此早已相隔太远了……

拾遗：

关于“您”，曾在读者上看到这样一种解释，即为“你在我心里”，当然起初的雨珊和嘉鹏那所谓的您其实只是戏谑的言辞，只是到了结尾被悄悄替换的代词多少还是带上了那层浪漫的含义，只可惜，你依在，心不在……这个“您”字倒是一路见证了两人之间的情感，只是不知结尾失了那份“心”意的嘉鹏是否真正放下了雨珊呢？

关于“真好”，那是少时背书留下的后遗症。语出冯骥才的《珍珠鸟》。文首即为：真好，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头雨珊的回答。只是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也在文中出现了三次，三次真实的回答，却一次比一次更为悲情……

关于雨珊和嘉鹏。罗雨珊的名字出自李煜词，曰：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嘉鹏的名字是随意取的，莫字是取同一首词的“独自莫凭栏”语。其实，自始至终，两人都没向对方袒露心意，这样的悲剧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或者也可以归结于有缘无分吧。

关于构思，在写《君晴我心》的时候，心情欠佳，便想写出悲剧，于是就有了《逆流》，结果《逆流》没写成，倒是先有了这篇《时差》。原本设想的结局更为失意，因为婆婆缘故离婚的雨珊，以为可以与嘉鹏重新开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做着单亲妈妈的雨珊碰到了手牵着手的嘉鹏和紫陌，大概就是另一番心情了吧。于是觉得现在的结局也不错，至少，雨珊还有一个之凡。对于嘉鹏的执念，或许只是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谁又能保证和嘉鹏一起的雨珊不会对之凡念念不忘呢？这样想来倒也可以自己安慰自己，《时差》其实也可以算个喜剧呢。

关于个人经历，这个故事或多或少还是有个人经历在里面，不过我可不希望成为雨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