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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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塞老师的疯,我就是霍格沃茨最强黑巫师!

 

人间八苦之老篇

* 最近在看的小说都是现代的,手有点生,这篇文章风格有点乱,一如既往渣文笔,意思到就行了,主要是探讨丕植两人之间的关系,奕儿回忆杀23333

* 关于曹丕的自称,作为君王的时候是“朕”,作为哥哥的时候用的是“我”

 

曹丕对于曹植的感情是怎样的呢?与其说是痛恨,不如说是怨恨。他无法控制地怨恨曹植擅自卷入那场争斗之中,把他放到了一个如履薄冰的位置。早年因为长兄的存在,他从未考虑过继承父业的事情,后来长兄于宛城一役战死,母亲在之后被扶正,他莫名就担下了长子的重担。

曹植或许从没想过这些,他恣意潇洒,有自己的理想抱负,最初他或许并未有意加入这场争斗,然而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他没有过多地犹豫,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终于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曹丕知道曹植并不想他死,就像他知道自己也并不会让曹植死。然而此间的区别在于,若是曹植赢得了这场比赛,他必死无疑,而若是自己赢了,他总是能留他一条性命的,顶多是让他过得不那么舒坦罢了。

他是这么想的,在他终于坐上至尊之位后,也是这么实践的。他无视他的奏表,不给他好脸色看,变着法子苛待他、折磨他。时间一长,手下的人自然起了小心思要为君分忧,有人诬告他谋反等着领赏,他却大发雷霆颁布诏令说以后若有人诬告,一经查实则诬告人按诬告之罪处置。

人们只道伴君如伴虎,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再后来他的弟弟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一个禁忌的话题,除了与他贴心的几位旧友,就再无人敢提起了。

黄初六年,大军回拔之时,曹丕不幸染上了风寒,脾气愈加暴躁,旁人动辄得咎,也就郭皇后的话他还能听进几句。正在众人谨小慎微之时,他忽然下令绕道雍丘,周围的文臣武将们都战战兢兢,不知该作何反应。众人无法,只得又跑去问了郭皇后的意见,郭皇后沉默半晌只道:“无妨,便按陛下的意思办就好。”


曹丕屏退了旁人,此时只剩下他和曹植。

曹植向曹丕行了大礼后并未起身,依然跪在地上,脑子里是很多杂乱的想法。曹丕的突然驾临,使得曹植原本冷清的府上仿佛炸起了一道惊雷。这位在外人看来喜怒无常的君王,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跑来看望曾与他进行过激烈夺嫡之争的兄弟。有些小厮听了这消息麻溜开始收拾起自己最后值钱的家当,有些胆子小的婢女则是不知所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曹植觉得自己似乎都能听到一墙之隔以外的种种骚动,当然也可能只是他的幻想。要他说,总归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顶多是一死。死……吗?如果是十年前,他大可以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觉得他的兄长绝不会置他于死地,时至今日他的这份自信呢?曹植觉得有点荒诞,然而他也厌倦了这样的把戏,他战战兢兢凄凉落魄地生活了够久了,死或者反而是一种解脱。这样想着他又有些释然,甚至想跳起来在死前指着曹丕的鼻子骂上一通。至于骂什么好呢?他好像也没有想得很清楚……然而他最终也没有付诸行动,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妻子和子女,这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他老了,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曹子建了。

“起来吧。”曹丕的声音古井无波,曹植听不出什么情绪在里面。

曹植没有动,表情淡然地回了一句:“臣弟不敢。”至少曹丕这么觉得,他没有从曹植的脸上看出任何额外的情绪,害怕不满怨恨或是其他,什么都没有。

曹丕没来由得有些心烦,便问:“为何不敢?”

曹植没有动,甚至也没有看向曹丕,又道:“臣弟惶恐。”

“又为何惶恐!?”曹丕的耐性被磨得差不多了,想都没想便回了一句。话音未落又觉得自己和曹植的对话很像是两个幼童在吵架,这让他有些尴尬又更是心烦。

曹植终于闭上了嘴,没有回话,干脆以沉默应对。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当然不觉得曹丕会大老远特地跑来看他,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在他的立场上,先跪着认错总是最稳妥的方法。但要问他为何惶恐,为何不敢,他如何能答?

“你是不是在心里思忖着朕这次又要找个什么理由杀你?”曹丕凉薄的声音响起。

曹植伏在地上,连头也没抬,平静地回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的语调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讨论昏饭要用什么食材。

曹丕眉头微蹙,觉得心中有什么地方空了。他沉默了片刻后终于咬牙切齿地对曹植说道:“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准死!”这句话仿佛耗去了曹丕太多的力气,最后一个字音未落,他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曹植的目光中终于闪过一丝忧色,轻唤:“陛下……”

曹丕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用袖掩着口鼻又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他又叹了一口气,语气终究是软了下来:“你一定要这样同我说话吗?”

曹植不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某种情绪似乎满溢了起来,而他无法控制。气氛又冷了下来,曹植依然跪着,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道:“不知陛下忽然驾临,所为何事?”

曹丕居高临下地望着曹植,心里堵了一口气道:“朕……自然是来瞧瞧你过得有多落魄。”他当然不可能说他绕道来雍丘只是突然想来看看曹植,为了掩饰这点小心思,干脆不等曹植回答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走到前面的榻上坐了下来。

另一边曹植却是愣了一下,有点觉得难以置信,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回答十分符合面前这位兄长,这位君王的性格。那就当你是来看我的。曹植这样想道。

对面曹丕坐定,却看到曹植还在兀自发呆,努了努嘴,示意曹植做到榻的另一边。这次曹植倒是没有再推辞,乖乖坐到了曹丕对面。

又没话了,曹丕四处打量了这间屋子,仿佛在实践自己此行的目的,目光最终被榻边书案上的一卷竹简吸引了去,竹简上的墨痕似乎还未全干。曹植的目光最终也随着曹丕停在了那卷竹简上,于是今天一直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曹植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些许动摇。

曹植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取竹简,曹丕却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看了起来。竹简挡住了对面曹植的脸,如果曹丕注意的话就会发觉曹植此时的表情异常精彩。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曹丕最终还是读了起来,带着些许探寻的意味望向曹植,缓缓道:“子建的诗风和往年大不相同了。”

本来还想说不是自己写的曹植见曹丕如此笃定自己就是作者,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陛下与臣弟分隔多年,这些年经历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也不同,诉诸笔端而致风格有异,又何足为奇?”

曹丕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下,沉默很久才道:“你这是在怨朕不让你回去吗?”

“臣弟不敢……”曹植作势又要跪下,曹丕挥了挥手让他坐回去,一个动作太猛又咳了起来。

曹植皱了皱眉。案上放着一壶煮了不久的茶,但只有一个他喝过的杯子。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在茶杯里倒了些热茶,往曹丕的方向推了过去。

曹丕也不推辞,接过来喝了几口顺了顺气。谈话继续——
“这首诗甚好。”曹丕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曹植一眼又似有所指道:“意旨含蓄,笔致深婉。”

曹植完全不想深究曹丕究竟感受到什么含蓄的意旨,避重就轻道:“陛下谬赞。若论思妇诗,自然比不上陛下的燕歌行两首。”

想用思妇诗一笔带过?曹丕没忍住给了曹植一个白眼,不过也未拆穿他,只是揶揄道:“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说……”

曹植终于淡淡地笑了笑道:“因为我老了……”

曹丕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若论才情,以前的曹植那是一万个不会向曹丕低头的,现在却是如此一句轻巧的“比不上”,四两拨千斤。虽然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让曹丕深究这首诗背后的蕴意而随便找了个台阶下,但他到底不再是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曹子建了,而自己则正是造成这一点的罪魁祸首,想到这一点的曹丕深感失落。

然而他能读懂这首诗又如何,既然无法回应,就当做没有读懂吧。

曹丕的目光又转向一边,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曹植说:“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而我们也都老了。”原本眯着眼睛看起来听的心不在焉的曹植怔了一下,不得不睁大了眼睛,眼睛胀得有些发酸。

“你越发像那时候的伯益了……”曹丕忽然下了这样一个结论,曹植则有些疑惑地看着曹丕,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方面。

好在曹丕也没有兴趣和曹植玩猜谜游戏,很快又道:“那时候他见我也是一口一个五官将,再后来就是太子殿下了,明明少时总是围着我阿兄阿兄这样热络地叫着,我又不是他亲阿兄。”说完又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曹植一眼。

曹植则不为所动,只当没有听明白,回道:“臣不是郭伯益,更重要的是,陛下也不再是五官将、太子了。君君臣臣,所宜深慎。”曹丕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出的那句话终于还是憋回了肚子。

你甚至不再是我的兄长了。曹植冷眼看着曹丕,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伤人伤己的话说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曹植甚至觉得他所亲近喜爱的兄长早在很多年以前就死了,死的彻彻底底,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如一个陌生人一般,却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要他如何回应?

这种想法让曹植的背上渗出一层冷汗,他害怕的并不是曹丕此刻会下令杀他,而是他会产生这种想法这件事本身。他和他这位最亲近的兄长的关系居然也会走到今时今日这样的穷途末路,这是少时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得到的。

自己不再是他的兄长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曹丕胸中一滞。眼前这个也过而立之年的弟弟最后一次唤自己阿兄是什么时候呢?曹丕发觉他已经想不起来了,甚至再也没有机会了。胸中跳动着的痛感让曹丕有些眩晕,良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罢了罢了。”曹丕背过身又道,“你如此……也是应该的。”

如此什么,曹丕没有说,曹植也没有问。曹植心里堵得有些发慌,他这位兄长一路走来不易,他不仅作为一个近距离的观察者了解到这分不易,他更是为这分不易添加上浓墨重彩一笔的参与者之一。

他应该如此吗?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永远无法真正宣之于口。

“那我便走了。”没有意义的对话再持续也没有必要。曹丕此行的目的终归是达到了,自己的弟弟过得还不算太差,至少还有精神和自己犟。

曹植伏下身子恭送曹丕,眼见曹丕拖在地上的裙裾由近及远,他忽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前。

彼时郭奕去世不久,他因担心自己的兄长,急急地同父亲告假回了邺城,就见平时甚少饮酒的曹丕端着个酒壶很没形象地坐在门框上吃酒。曹丕喝的昏昏沉沉,醉中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和他讲了他见郭奕的最后一面。他很后悔,如若知道那日之后便是永诀,他必不会这般轻易离开郭府,他似乎都可以回想起那日郭奕在他背后注视的目光,那是一种怎样不舍却又决绝的目光,然而他没有机会知道了,因为彼时一无所知的他,只道这是一次平凡的暂别,他若知道,他必定会做更多……然而细想来,他所能做的其实十分有限,然而他至少能回一回头,看看郭奕望向他的目光,看看这目光里究竟包含着多少难以言说。

“我应该回头再看他一眼的。”曹丕的这句话久久回响在曹植的脑中……曹植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羡慕这个从小和他不太对盘的郭奕,他想如果他也早早去世,他在曹丕心中是不是也会永远保留最好的样子,而不是如今这般甚于路人、殊于胡越。

曹植躬着身子,开始有些腰酸背疼,而他一直盯着的裙裾却没有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变得更窄直至消失。曹植诧异的发现那裙裾居然停了下来,之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曹植不敢抬头,只是愣愣地盯着那片裙裾,然而那片裙裾却忽而转到了他看不见的后方,取而代之的是裙裾主人的鞋子。继而响起的依然是他熟悉的兄长的声音:“子建……”

曹植这才又略微抬起头,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曹丕,至少曹丕此刻分辨不出曹植的情绪。他又唤了一声“子建”……继而又是一阵令人心慌的咳嗽声,曹植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了一小步,却终又停了下来。曹丕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曹植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曹植便又行了个大礼,嘴里道:“谢陛下。”曹丕叹了一口气,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两人不再说话,互相犟着。曹植的脑中又响起了醉中曹丕对他说的那句话。曹植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做了很多后悔的事,这次他又要如此这般重蹈覆辙吗?但是他仅存的自负和自尊不允许他服软,他望向曹丕,又行了个兄弟之礼,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调道:“愿我君之自爱,为皇朝而宝己。”

曹丕愣了一下,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有些年头了……在旁人听来这不过是另一句客套话罢了,但是曹丕却清楚,这是多少年前曹植写给他的私人信件中其中的一句话。那时候他们在哪里又在做着什么呢?至少不像现在这样水火不容,剑拔弩张,那时候曹植仍是一个对他敬爱有加的小弟,跟着他混吃混喝参加各种宴会写写诗赋喝喝小酒,分隔两地还要借鱼肠尺素聊以慰情。曹丕怎么会不知道呢?然而此时的他又似乎失去了那分自信,他望向曹植,后者的表情看起来依然平静,有那么一瞬间曹丕甚至有一种这确实是两句客套话的错觉。他试图从曹植的表情中探究出更多的东西,但最后却还是以失败告终。他作为兄长的威严与骄傲不允许他进一步向曹植求证。那就当我们和好了。曹丕心里有些犹豫却又莫名笃定地想到。

六年,帝东征,还过雍丘,幸植宫,增户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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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嘻嘻嘻(强颜欢笑),大家还记得我是丕奕党吧,所以丕植毫无疑问(划掉)在我手下BE了(x)其实我也算是丕植党来着,之前写的伪考据文《丕子和他的兄弟们》lofter点赞1000多,主要都是讲丕植了……当时对丕植其实还满乐观的,但经过一段冷静期后又写了伪考据文《丕植夺嫡之争》。我觉得丕植的关系后期确实应该是不咋地了,我也不能违心写HE吧……但是也不忍心写太过分,毕竟丕砸特地“幸植宫,增户五百”,应该就是真情实感了,但是曹丕毕竟那么多年不待见曹植也是事实,那这迟来的兄弟之爱要让曹植如何回应啊?本篇探讨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境。

本篇写的比较意识流,很多都是两人的心理活动,其实真正的对话反而不多,两个人就是在各种猜对方的想法,但是就是猜不中,或者猜中了也觉得自己没猜中,甚至两个人很多想法都是互相对照的,但是就是总差那么一点,于是最后BE了……我自己因为日语的关系对称呼还是比较在意,本篇里的丕砸小可怜其实是很想听弟弟再叫他一声哥哥的,弟弟当然也懂就是不叫(于礼肯定也不能叫),所以最后就,啊,我写的很郁闷。《病篇》和它的番外《弥留》里郭奕也是一直叫丕砸五官将和太子的(本文阿植回忆里和曹丕一起喝酒的情节也是出自《病篇》结尾),但是最后的最后郭奕还是叫了丕砸子桓阿兄,这边和本篇的丕植也是一个对比。

《七哀诗》和《文帝诔》是真·情书啊!(那个传说中的黄初八年也不是铁证咱就先不提了)阿植小可怜情书写完还没寄就被情书对象发现,简直公开处刑!(并没有,就他俩2333)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七哀诗!我植无愧才高八斗之名!

  关于人间八苦这个系列,本意是想以丕奕为中心的故事,不过后来发觉有点困难,比如“怨憎会苦”总不能写丕奕吧_(:з)∠)_所以主要还是曹丕中心,讲曹丕和不同的人之间的故事,当然奕儿绝对每篇都会出来打酱油!本篇是系列第四篇,另外还有昂丕&丕奕的死篇,曹丕荀恽的怨憎会篇,丕奕的病篇。还有四苦估计是鸽了,毕竟成为社会人了,哎……本文写的还挺快,其实一开始就写了个开头,开头特别像议论文(x)后来就没写了,因为写这个时期的丕植我实在觉得太残忍了……然后最近群友问我还有没有在写小说了我就翻翻以前写的小说发现了这一篇,刷刷就写完了,不过好久没写了,手好生,本来的小学僧文笔已经退化成幼儿园文笔,鞠躬……

最后,我举报丕砸小可怜可能是得了xx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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